记得我只有小学两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期CCT《正大综艺》“世界真奇妙”的旅行来到加拿大。其中它对加拿大的描述我至今记忆犹新:加拿大有3个首都,,经济首都多伦多和旅游首都温哥华。在加拿大待了两年多了,我一直住在这个所谓的旅游首都,其间只是因为学校的活动去了温哥华岛上的维多利亚和班费尔德。住在温哥华的确很舒服,但我同样期待着能到加拿大广袤的国土上去四处走走。
,。我曾听说去年我们年级有两位女生参加了一个什么活动去了星太华,心里挺羡慕的,所以就四处打听这个活动的来龙去脉和申请程序。一天放学后,我来到福格森的教室,只是想和他聊几句,无意中我问起了学校里有没有可以去涅太华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就向我介绍了Encounters With Canada( EWC bo
EWC是联邦政府组织的一个活动,每年大约有两千名中学生从加拿大各地访问渥太华7天。EWC提供11个不同的主题,每个主题都有各自不同的行程,而且每一个主题通常在一年的不同时间去渥太华,每个学生可以选择自己最喜欢的主题。
我当然不肯错过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于是我申请了,选择的主题是“法律”。我们学校共有8个人申请,福格森告诉我们一所学校最多只能送4个学生,学校只能在这8个候选人中选出4人。谁也不肯放弃这个机会,所以,最公平的办法就是抽签。
天下午的放学之后,我们进行了抽签。第一个名字不是我,第二个名字不是我,第三个名字不是我,第四个名字还不是我。我正非常失望的时候,福格森说要在剩下的4人中再抽两个作为候补名单,如果其他学校送的人少的话,候补名单上的人就可以去了。于是抽签继续。第五个名字是……我。虽然学校不能保证我能去,但排在候补名单上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强多了。
前面说的事其实发生在上个学年,都过了一个暑假了,始终没有消息。终于,在新学年开始不久,我收到了去渥太华的机票,自然喜出望外。我的启程日子是11月底的一个星期天。
启程前的日子里,还有一个插曲。当我确定我可以去渥太华以后,我除了收到一张整个活动的行程安排外,还收到一个建议,就是我们可以自己约见本选区的国会议员。我所在选区的国会议员就是爱默生,他还是内阁的工业部长,。我替他做过义算是有点缘分的,我当然愿意约见他
凑巧的是,当时加拿大政坛正在闹着一件大事。因为前任总理任职期间的一件经济丑闻,反对党正在联合起来酝酿启动对执政的自由党提出不信任案。如果不信任案通过,则现任内阁就必须解散,重新进行全国大选。
EWC的日程表提供了两个可供我们约见议员的时间,一个是我们到达渥太华的第二天,也就是周一下午五点钟,另一个时间是在周五。因为我在此之前已经从网上知道,不信任案的投票时间是周一下午的六点半。这就是说,第一个时间是不信任案投票前的一个半小时,而第二个时间是在不信任案投票以后了。如果不信任案通过,第二个时间的爱默生已经不是工业部长了,甚至也许要打道回府了。因此,我坚决地选了第一个时间。
我通过爱默生在选区办公室的助手,打电话到他在渥太华的秘书那儿,不久便得到确认,我可以在那个时间约见爱默生。当时我觉得爱默生真是不错,在百忙中还愿意接见我这样一位普通的中学生。后来我知道这也不是他特别好,接见本选区的选民是议员义不容辞的责任(当然,其实我并不是他的选民,只是住在他的选区而已l
出发那天,我们的飞机是早上七点,所以六点就到了机场。进了候机厅我才发现,这里已经有十几个中学生了,脖子上都挂着EWC的牌子,显然他们此行的目的与我一样。于是大家开始聊起来,相互熟悉起来。在等待登机的这段时间里,更多参加EWC的中学生到了,我们都吃惊居然会有那么多同行者。
我们去渥太华的飞机中途在卡尔加利降落,更多参加EWC的学生登上了飞机。渐渐地我们发现,这架飞机里有将近一半的乘客是参加EWC的。
11月底的加拿大已经很冷了,一般来说,温哥华是全国最后下雪的地区。当我们在渥太华走下飞机,发现渥太华的整座城市早已经银装素裹了,刺骨的寒风逼着我不得不把大衣穿上。大巴把我们送到住宿的地方,这下所有人都到齐了,总共有大约140人,来自加拿大所有的10个省份,而让人吃惊的是,其中有大约四分之一的人来自于BC省。后来想想这也合乎情理,因为BC省是排在安大略省和魁北克省之后最大的一个省份,而安大略省是渥太华所在省,魁北克紧贴着湦太华,也许他们的学生感觉首都就在家门口,对来渥太华的兴趣没有来自遥远西部的BC省的学生那么强烈。
这天晚饭后,所有人集中起来开会时,当主持人点到BC,所有来自BC的学生一起喊道“BC!BC!BC!以示我们的威风。这天晚上,对很多加拿大人来说,又是一个具有另一层特别重要意义的时刻。因为这天晚上正好是加拿大橄榄球联赛(CFL)的总决赛。这是个全国球迷最关注的赛事。所以,我们一边被召集在一起开会、分组,边关注着比赛的进程。很多人一有空便溜进电视房去瞄一眼实况。偏偏这天的比赛特别扣人心弦,28比28进入加时赛,所以大家一直心挂两头。
我虽然也关心这场比赛,但我还没有对这种看上去很粗暴的橄榄球运动特别喜爱,所以我更期待的是第二天参观联邦议会大厦的安排。因为那个星期一非常特别,是25年来反对党第一次启动不信任案,而这一天我能身处议会大厦,这更是难得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我们直接来到了议会大厦。议会大厦由四幢大楼构成,分别是中楼、东楼、西楼和议会图书馆。这四幢楼所占据的整块地方被称作 Parliament H(议会山),周边还有大量的政府大楼。站在议会山中间向四周一望,我能一眼看到几十面加拿大国旗
进议会大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所有140多名学生都必须通过安检。一开始我觉得这有点多余,,总理的办公室就在这幢楼的某一个房间里,,这也是必要的。
好不容易大家都检查完了,导游带我们分组参观。之后,我们都聚集到了一个会议厅里。一位刚退休的参议员来回答我们的问题。来参加EWC的学生都是各学校的精英,很明显大家提出来的问题都非常有水平,涉及社会、。我第一次感觉我来到了一个真正关心社会的人群之中。当然我自我感觉也不比他们逊色。
接着,我们来到众议院会议厅的旁听席。这时,议会正在进入最令人兴奋的阶段,称作 Question Penod。这是反对党质问执政党的一个阶段。会议厅的一侧坐着所有执政党议员,另一侧坐满了反对党议员,众议院议长坐在中间主持会议。这天是这届议会的最后一天,过了这个时段,就要启动不信任案的投票了,所以,各政党似乎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反对党提出的问题都非常尖锐,而执政党的回答往往又会抓住反对党的错误不放。
Question Period结束之后,按照事先的安排,我来到爱默生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议会大厦边的另一幢楼里。他的秘书告诉我,因为要启动不信任案的缘故,内阁的部长们此刻都聚集在 Government Lobby,所以我跟爱默生的见面被重新安排在那儿。
这个 Government Lobby是所有执政党议员和内阁成员会见、讨论问题的场所,它就在众议院会议厅执政党议员坐的那一侧后面。相对应地,反对党那一侧的后面也有一个叫 Opposition Lobby,供反对党议员讨论问题之用。
我跟着这位秘书一起回到议会大厦,又通过一番安检,直接来到Government Lobby的门口。 Govemment Lobby门口驻守着好几位警卫,游客和记者都不能进入这个区域,我因为有爱默生的秘书做向导,才得以来到这里。
位警卫模样的人在里面找到了爱默生。我们在爱默生的带领下才真正进入了 Government Lobby。果然,几乎所有执政党的议员,包括大多数内阁部长们都齐聚在这里。我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可惜我没有见到加拿大总理帕尔·马丁( Paul Martin )o我想这时候他的总理任期也许只剩下一个多小时了,一旦不信任案投票通过,他就不再是总理了,所以,他一定在他的办公室里忙着一些最后的工作。虽然没有见到执政党一把手的总理,但我见到了财政部长。财政部长的位置通常被认为在执政党里排老二,我所约见的议员爱默生是工业部长,差不多排在大约第五位。我能与加拿大权力最大的几个人同在一室已经够荣幸的了,这是老百姓不可想象的。
因为马上要进行不信任案投票,我想爱默生也一定没有心思应付我所以,我并没有对他进行正式的和深入的采访。这时候他给我的印象更像是一位有些疲惫,但依然保持着和蔼风度的长辈,。他向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议会及议会大厦里的情况,还有 Government Lobby里在座的各位部长们,我也是东拉西扯地问了他一些很日常的问题。
不过,。一个是,我问他,听一些选民说你有可能成为未来的总理,你自己怎么看?他坚决地否认了。他说他不可能当总理。另一个问题是我在来渥太华的飞机上刚刚听来的。当时坐在我边上的一位男士正在与坐在他另一边的一位同行的女士聊天,从他们的聊天中我得知,那位男士正在为爱默生做一个项目,意在解决科研成果转化率低下的问题。我趁机问爱默生,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
应该说,这次见面更像一次闲聊。因为我本来就为他做过义工,也见过两面,所以我们之间更有一种忘年交的味道,那气氛也就更像闲聊了。与他这样年纪的人闲聊也许是我的强项,因为我几乎天天都在学校里跟老师们聊。所以,不知不觉间我跟他聊了二十来分钟,我自我感觉挺好,对他的感觉也挺好。
离开议会大厦后,我即刻回到住宿地打开电视收看不信任案的投票实况,。,这次各反对党之间特别团结,不信任案的通过几成定局。
只见所有反对党议员从他们的席位站起,以表示对不信任案的支持然后执政党议员们也一一站起以示反对。投票的过程并不长,很快就结束了,果然,就像大多数人预测的那样,不信任案被轻松通过。这时,只见总理马丁反而是一脸轻松的神情,一种面对现实的坦然。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看到、听到、接触到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不可能在这里一一道来,只能叙述印象特别深刻的。其中RCMP和CSS官员给我们的演讲就是其中之
RCMP是加拿大皇家骑警的简称,相当于美国的联邦调查局(FBl按理两位警官应该给我们介绍加拿大《青年犯罪法》的,但他们嫌这个主题太无聊,所以自作主张给我们讲一些他们以前碰到的大案和任务。他们绘声绘色地给我们描述了一次在圣劳伦斯河边埋伏,抓捕走私犯的经历,听他们描述的那些场面,就像好莱坞电影一样。我想,他们的描述也许有些夸大其词,但我们听起来却更精彩了。我们还试穿了他们的防弹背心的确很重,很难想象在这样的负重下他们还能追踪歹徒并与之搏斗。他们还让我们手持他们的佩枪,当然子弹早已经被卸掉了。
,虽然不像皇家骑警的故事那样惊心动魄,但也挺有趣的。
星期四的上午,我们被分成两组,一组去参观加拿大最高法院,另一组去参观加拿大总督官邸 Rideau hall。我参加了 Rideau hall t的这一组。总督官邸与总理官邸就隔了一条马路,可以说是鸡犬相闻。然而,不愧是总督官邸,整座建筑和里面的装饰都非常考究,是典型的19世纪的风格。当我们在官邸里参观的时候,总督居然正好从走廊走过,我们马上围住她拍照片。她当然不可能老是被我们当道具,一定会有很多的事,所以没多久随从就把她领走了。看来做一国之首也不容易啊。
我们还模拟正式的法庭,进行了一次有趣的庭审。所有原告、被告、原告律师、被告律师、证人和陪审团成员都由我们EWC的成员们扮演,法官则由一位渥太华大学法律学院的老师扮演。大家还与正式法庭一样,穿上宽大的袍子,像模像样的。可惜在这次庭审中,我作为被告律师,输了那场官司。
除了渥太华,我们也去了城市周围的几个主要地方。因为渥太华坐落在安大略和魁北克两大省的边界上。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安大略是英语省,魁北克是法语省,所以渥太华是个双语城市,所有的政府大楼里都标有英语和法语,由于它的所在地属于安大略省,英语总是出现在法语之前,而到了魁北克那一边,法语就放在英语之前了。
我们白天忙于在外四处游览参观,听各种各样的演讲,晚上我们也兴奋得很,没空好好休息。特别在我们男生寝室,,持有不同政见,时不时地就辩论起来。我们往往会很自然地分成自由党支持者和保守党支持者两大阵营,在为自己支持的政党政策辩护的同时,还想方设法抨击对方的政策。减税、同性婚姻、环保等等这些在社会上被广泛关注的问题也都是我们辩论的话题。原本就很激烈的辩论,有时候会再加上一些魁北克来的分裂主义者和一些自称共产党员(比如我)的言论,这会使辩论变成一场混战。总是直到熄灯的时候我们还没有静下来,要几个带队老师进来才把我们平息下去。
周的EWC很快就结束了,可以说是令我刻骨铭心的一周。这一周不但令我大开眼界,也让我和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虽然大家都不想分离,但我们必须回到我们原来的生活中去。140个人被分成4组在不同的时间送到机场,每一组的人又要乘坐不同的航班。眼看着一大队人马渐渐地缩小,到我回到温哥华时,只剩下7个人了。大家说了一声最后的再见,从此分道扬镳。
对BⅢl而言,这无疑是一次奇妙的旅行。从他一个人到机场,到汇聚成140多人的大团队,然后经历一段高潮选起的旅行,建立起珍贵的友谊,然后再经历离别,分道扬镳,这简直就是一段人生的缩影。
这次旅行,不仅是他到加拿大以后跑得最远、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旅行,而且,旅行中的每一个节目都是他特别感兴趣的。人生中其实难得有这样的旅行,BⅢ是幸运的,在他的中学阶段就有机会体验了这种奇妙的经历。我要说,这得感谢加拿大的教育体系中有那么一环,有这么一个叫EwC的活动,这无疑是一个政府贴钱的活动,无疑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素质教育的活动。恐怕我们国内的教育体系中目前还建立不起这样一环。
另一方面,我认为BⅢ之所以有这个机会,也与他的主观努力是分不开的。这个EwC不可能每个学生都能去参加,能不能轮到你呢?这就需要主观的努力了。
所以,机遇是永远存在的,美键是你有没有抓住机遇,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了。我认为,Bi之所以在三年的时间里有如此丰富的体验和经历,这固然与客观环境和条件有关,但不容否定的是,个人的主观意识和努力更重要。有很多留学生,除了上课学习,什么活动也没有参加,这能怪谁呢?
另外,我们从Bi的叙述中可以感受到,他所获得的那些经历或许也只能在那样的环境里得以实现,比如与内阁的部长们同在一室,与总督一起拍照。这样的经历,国内的同学们只能望洋兴叹了,而这些经历对他今后成长的意义,对开阔他的眼界所发挥的作用,也许是无法估量的。就我所知,自从这次经历以后,BⅢ便清晰且坚定了自己未来的职业选择,那就是从事法律工作。后来无论碰到多大的困难,也没有动摇他这个选择。